第1342章

&esp;&esp;只可惜还没靠近便不知被什么击落。

&esp;&esp;纸人若有所觉，侧目望来。

&esp;&esp;可沈晏与赵鲤都不看它。

&esp;&esp;它不敢确定，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五城兵马司二人身上。

&esp;&esp;终是揭破了谜底：“二位，可还记得去岁五城兵马司大狱之火烧死了多少人？”

&esp;&esp;五城兵马司张大人本冷汗岑岑，闻言却是瞬间挺直了背景。

&esp;&esp;原因无他，五城兵马司监狱对外宣称的那场大火，真的跟他没半毛钱关系。

&esp;&esp;他只是负责善后圆谎而已。

&esp;&esp;邢捕头也瞬间支棱，不是他捅的大篓子，这便有说头了。

&esp;&esp;两人对视一眼，听那纸人厉声问道：“说是大火，可监狱未见半分损毁焦痕。”

&esp;&esp;“狱中死去的人犯，没有任何人见过尸体。”

&esp;&esp;纸人终说到核心，厉声喝问：“我儿不过是犯了扒窃之罪，却枉死狱中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曾引魂卜筮，未召得我儿魂灵只得半个死前残像。”

&esp;&esp;“他竟是油尽灯枯，早没了人的模样。”

&esp;&esp;纸人话说到此，赵鲤和沈晏还想不起她说的是什么案子，两人便可一同吊死梁上了。

&esp;&esp;没料到当时为了维稳的说辞引来这番波折，赵鲤忍不住按住额头。

&esp;&esp;可心中却早已气弱两分，公正客观的说，被蒙蔽的家属确实有发泄愤怒的权利，只是方式过激。

&esp;&esp;赵鲤看了一眼沈晏，长叹一声正要说话，那纸人突然扭头看来。

&esp;&esp;“还有你！”

&esp;&esp;“我女儿失踪三载，至今未见尸骸。”

&esp;&esp;“家中散尽家财寻找，可为何她残余人世的最后一眼，竟看见的是你的脸？”

&esp;&esp;第1075章 潜英之石

&esp;&esp;纸人的喝问之声，响彻街道。

&esp;&esp;赵鲤歪了歪脑袋：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她疯狂在脑袋里过了一遍，却压根记不得有谁残余人世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她。

&esp;&esp;甚至于，她费力压榨脑袋在原主的回忆里翻找许久。

&esp;&esp;最后一无所获，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晏。

&esp;&esp;不知道她相好的知不知道有这档子事。

&esp;&esp;但沈晏只是默默摇头：“不必质疑自己。”

&esp;&esp;大景境内无人比沈晏更了解赵鲤。

&esp;&esp;赵鲤的一切资料以及全部任务卷宗，都是沈晏亲自过目处理。

&esp;&esp;先前赵鲤还自己捏着毛笔写任务报告，到后边索性撒手不管，盖因有沈晏在后捉刀执笔为她善后。

&esp;&esp;对赵鲤的经历，诸般细节沈晏比她本人还清楚。

&esp;&esp;见他这样肯定，赵鲤愣愣回头：“你讲话讲明白点，什么叫最后看见的脸是我？”

&esp;&esp;“若要指证，你便拿出证据。”

&esp;&esp;赵鲤的话本是合情合理合法，但在那纸人听来，却是彻头彻尾推脱之言。

&esp;&esp;它嗤笑一声：“若不是亲眼在残像中看见你的脸，想来现在我也会被你这无辜模样蒙蔽过去。”

&esp;&esp;以幕后之人本事，可能动不了赵鲤，但咒杀张大人邢捕头等却是轻松的。

&esp;&esp;可她偏生剑走偏锋，采取了如此极端方式，想来是因为只杀人并不解恨。

&esp;&esp;如她所说，她要一个公道，要撕下这些为恶之人的面具，从名声到肉体全面摧毁。

&esp;&esp;为此，她做足了准备。

&esp;&esp;话音一落，纸手一探取出块象棋大小的石符。

&esp;&esp;这石符似乎是老物件，呈青色，上头的雕刻都磨得模糊。

&esp;&esp;赵鲤正眯眼辨认。

&esp;&esp;听得纸人一声呼唤：“皋——”

&esp;&esp;一个影子应声而出，虚虚浮出。

&esp;&esp;这影子周身浮着一层黑纱看不清容貌，大致看着像是藏身纱帘之后的婀娜女子。

&esp;&esp;那女子在黑纱后折腰而舞，看不清容貌，但一举一动都给人倾城之感。

&esp;&esp;赵鲤清楚听见身侧隆庆帝嘿了一声。

&esp;&esp;在赵鲤分神鄙视他之前，那黑纱后舞蹈的宫装女子停下，纤指一伸。

&esp;&esp;掀开黑雾似的纱帘一角。

&esp;&esp;纱帘后未见丽人模样，只见黑雾翻腾中竟有清晰影像。

&esp;&esp;“娘，别怕。”

&esp;&esp;头颅几乎顶到天花的生物，难称为人类。

&esp;&esp;赤裸脚掌分作两半又各自蜷起，组成了一个肉蹄子。

&esp;&esp;后背乱七八糟生着小手小脚的怪异生物头发尽白，阴影之中轮廓如庙里的千手菩萨。

&esp;&esp;这骤然照映的诡异生物，让方才探着脑袋想看宫装美人的隆庆帝倒吸一口凉气。

&esp;&esp;左右官吏哪真见过这种东西，没有拔腿就逃是碍于面子和隆庆帝在。

&esp;&esp;唯有纸人，再看亲子如此模样，心肝都撕裂般疼痛。

&esp;&esp;“他死前，还在喊娘啊。”

&esp;&esp;纸人的哭声凄厉，像是想要通过哭声将绝望尽数发泄。

&esp;&esp;这种如杜鹃啼血的哭喊，令人恻然。

&esp;&esp;赵鲤长叹一口气，正要说些什么。

&esp;&esp;纸人已狠狠望来：“你既问心无愧，可敢入一次问心局。”

&esp;&esp;“不可。”

&esp;&esp;赵鲤还没答话，隆庆帝已蹦跶起来高声反对。

&esp;&esp;沈晏并未说话，只挡在赵鲤面前，指尖黑火缠绕。

&esp;&esp;连站在一边的林著和林明远也出言反对。

&esp;&esp;可赵鲤却笑着摇头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
&esp;&esp;“这般阵仗，只为问心。”

&esp;&esp;这问心局三个字一出，赵鲤已知道纸人所握的那块石头是什么，也晓得了它将要如何做。

&esp;&esp;若是其他玩意，赵鲤绝不会涉险。